在“百名工商干部进千企”大型调研活动中,工商干部们通过“望、闻、问、切”各种途径,把脉浙江民营企业的转型之路。

2014年,大多数浙江民营企业都感觉到了生存的巨大压力。
处于经济增长换挡期、结构调整阵痛期、前期刺激消化期 “三期叠加”阶段——这样的经济新常态,使得改革发展的稳定任务之重前所未有,矛盾风险挑战之多也前所未有。值得欣慰的是,在这两个“前所未有”面前,浙江人保持了难得的清醒。面对生存和发展的压力,“转型”求存早已成为浙江政府和企业的共识。
如今,全面深化改革开局之年已过大半,民营企业发展的生存状况如何?他们选择了怎样的转型路径?又面临着哪些备受困扰的问题?围绕此,浙江省工商局组织的 “百名工商干部进千企”活动进行了相关走访和调研。结合其对众多民营企业经营状况 “望”、“闻”、“问”、“切”的结果以及最新的浙江省市场主体数据资料,导报记者留意到,尽管当前面临诸多转型困境,但在政府利导、企业突围的谋变以及对改革红利的期许中,浙江民营企业的整体情况依然良好,发展势头依然强劲。
体征1:“倒闭潮”传言引发的“患病”说,是一种误读
作为民营经济大省,浙江民营企业的一举一动向来颇受外界关注。
今年以来,有关浙江局部地方发生民间借贷风波、企业担保链危机爆发的流言不断传来——
诸暨店口镇因有4000多家中小企业、6家上市企业曾被誉为浙江 “资本第一镇”,4月,有媒体称这座江南五金城内的诸多企业正陷入尴尬境地,除了一批家庭小作坊陆续死去,小企业也出现倒闭潮;
6月,有媒体称温州昔日商贾往来勤的繁荣景象已被企业家脸上的债务愁容所取代,温州企业倒闭潮仍在蔓延;
7月,又有媒体称家电生产基地慈溪的大量工厂可能出现关闭潮……
此间,更有危言耸听者,称危机已不仅仅局限于个别地区,“浙江企业将批量死亡”,“浙江老板跑路潮再度来袭”,或出现“大面积的企业倒闭潮”。
流言越传越广、甚嚣尘上,令人突然间失去了判断的方向,很多人都想知道,所谓的“倒闭潮”究竟是事实,还是对浙江民营经济的一种误读?
求证:新设市场主体井喷、整体状况健康良好
结论:一场发生在茶杯里的风暴
关于甚嚣尘上的“倒闭潮”,实情究竟是怎样?数据显然最具有说服力。
记者从浙江省工商局最新市场主体数据得知,截至8月底,浙江全省共有各类市场主体400.75万户,同比增长9.51%,其中1-8月份新增市场主体285636户,而注销的企业数量仅为31934户,其中私营企业28823户,对照在册市场主体的总量和增加量,注销的比例堪称小之又小。
“所谓‘倒闭潮’其实是外界对浙江经济的误读。”对此,浙江省工商局有关负责人表示,民营企业有乡土崛起的灵性、市场摔打的韧性、应对危机的活性,在加大力度调结构、抓转型的浙江,企业不论新生还是注销,都不啻是市场竞争、优胜劣汰的一种正常结果。
因此,之前甚嚣尘上的倒闭潮传言,对整个浙江经济基本面来说只不过是 “一场发生在茶杯里的风暴”而已。
而实际上,比起“茶杯里的风暴”,记者认为更值得关注的还是,“茶杯”之外,今年以来,浙江新设市场主体出现的前所未有的“井喷”现象——报告显示,截至8月底,浙江全省共有各类市场主体400.75万户,同比增长9.51%,其中在册企业119.51万户,同比增长16.35%,私营企业104.89万户,同比增长19.07%,个体工商户274.67万户,同比增长6.77%。可以看出,各个指标的“表现”都相当给力。
为什么新设市场主体的增长势头如此强劲?如果要深究背后的缘由,以降低工商登记注册门槛为核心的商事登记制度改革是不得不提及的一个主要因素。
导报记者了解到,自3月到现在,改革实施的这段时间里,注册资本实缴改认缴、放宽住所与经营场所登记条件、年检改年报等方面的改革成效显著,激发了浙江全民创业创富的热情。
杭州人乐欢欢的公司就是今年众多新设市场主体中的一个。
大学毕业五年,乐欢欢一直想要创办自己的公司,遗憾的是,由于难以筹够注册资本,这个创业梦想一直无法实现。几个月前,得知全省将注册资本由实缴登记制改为认缴登记制,取消了公司注册资本最低限额,并且可以“先照后证”办理营业执照后,他便以“零首付”注册登记了一家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并很快领到公司营业执照,踏上了创业之路。
一个事实是,眼下,改革正让许多像乐欢欢这样的 “草根”创业梦想变得触手可及。
“自从注册公司以来,营业额翻了一番,每个月差不多有20多万元的收入。”小林是杭州一家商贸企业的负责人,他的公司主营业务是特产销售。采访中,小林告诉记者,其实很久之前,自己就想创办一家公司,但苦于缺乏资金一直未如愿,今年工商登记制度改革后,创业的想法总算和现实接上了轨。“成立公司的门槛低了,我就可以把有限的资金更多地投入到企业运营中。”他说。
其实,今年以来,不仅新设市场主体呈现蓬勃发展的态势,浙江现有市场主体的“身体状况”也堪称良好。
这次“百名工商干部进千企”活动中,调研组们也发现了同样的讯息。
在湖州德清,第四调研组通过实地走访和调查发现,受访的当地企业上半年经营状况整体较好,大多数和去年同期相比有小幅上涨或持平。
一个典型例子来自生产户外用品的浙江泰普森休闲用品有限公司。去年,该企业产值达到了70亿元,出口为4亿元,今年上半年已增长20%,从订单情况看,预计今年全年可增长15%。还有从事珍珠系列产品加工的浙江欧诗漫集团有限公司,由于在珍珠深加工过程中掌握了系列核心技术,今年公司产值将突破20亿元。
表现出“健康向上”势头的,也不仅仅是德清。
在嘉兴桐乡,第五调研组通过了解得知,虽然受整体环境不景气影响,当地企业面临不同程度的下行压力,但大部分运行仍然正常。一些优势产业的龙头企业更是凭借自身较强实力,紧跟形势变化,积极改进生产经营水平,巩固了良好的发展势头。比如,当地的新凤鸣集团采取内部挖潜、技术研发等举措,做大做强化纤产业,今年上半年产值同比增长30%、销售额同比增长了18%。还有一些企业通过积极改进自身短板,加快转型,逐步走出困境并逐见成效。比如,嘉兴市兔皇羊绒有限公司着力将产品定位从单一羊绒制品向多元女装转变,拓宽了市场,使企业经营状况得到了有效改善。另一些企业则积极运用新思维新技术,研发新产品,抢占先机,实现了快速发展。浙江华腾牧业有限公司通过引进欧洲先进养殖技术和生猪品种,打造高效能、低污染的循环式现代农牧业,推出“放心肉”抢占市场,受到了消费者的欢迎。
类似的状况也发生在绍兴柯桥。
通过实地走访,第六调研组了解到,即使面临着严峻的国内外经济形势,柯桥部分民营企业依然保持着旺盛的活力和较好的发展势头,展现了较强的抵御风险能力。不少企业通过转型升级,告别了低、小、散的粗放型经营模式,开始走依靠创新的低消耗、低排放,可循环、可持续之路,在经济低迷之际,仍然展现了良好势头。
体征2:民企“身体状况”良好,不是偶发现象
时至今日,种种迹象都表明,尽管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浙江民营企业的整体状况依旧健康良好。而这种向上态势的最突出表现,就是众多企业在困境中的成功突围。
他们中,有的凭借自身实力,紧跟形势变化,积极改进生产经营水平;有的通过改进自身短板,加快转型,逐步走出困境并见成效;有的运用新思维新技术,研发新产品,抢占先机,实现快速发展;还有的则告别粗放型经营模式,开始走依靠创新的低消耗、低排放,可循环、可持续之路。
面对企业们的各种积极表现,人们不禁想知道,这种健康向上态势的形成,到底是一种偶发现象还是其他?
求证:创新驱动、生态倒逼、转型“组合拳”
结论:主动转型调整的结果
其实稍加留意就可以发现,目前浙江民营企业整体状况健康良好不啻是政府和企业主动调整的结果,而这种主动调整的相关路径,就是转型升级。
记者留意到,即使经济形势日趋复杂,稳增长压力逐渐加大,从年初到现在,转型升级在浙江始终坚定不移地在推进。此间,一边是科技创新驱动的牵引,一边是生态环境保护的倒逼,再辅以“四换三名”的组合拳,企业转型升级的步子可谓迈得越来越坚实。
都说创新驱动在转型升级中起着决定性作用。今年,针对省内相当一部分企业发展仍依靠生产要素、缺乏核心竞争力的困局,浙江“民企科技金融双对接工程”渐入佳境。由政府牵线搭桥,为民营企业对接科技、金融提供平台,帮助民企由生产要素向创新驱动转变,从年初到年中,多场对接次第拉开序幕——这一点,调研组在活动中也深有体会。他们在走访中获悉,今年全省各地都把“双对接”工程作为一项重要工作来做,为民企对接科技、金融支招,为转型升级破困局献良策。
除此之外,民营企业本身也成为灵活的创新主体。
今年,全省各地以企业牵头产学研结合实施的科研项目,取得一批重大科技成果,并有效实施了产业化,将知识成功转化为企业生产力,也为当地经济带来了新的增长点。
在台州走访企业时,第十调研组了解到,浙江开开电缆科技有限公司在日本设立了研发中心以提升研发水平,针对电缆市场竞争激烈的现状,企业还开发出了一种应用于家庭装修的特种电缆,市场反响很好。浙江百花园林集团则从以苗木种植的一产为主,延伸到以绿化施工为主的二产和以设计为主的三产,目前还向智慧园林领域进军。
创新驱动带来的结果是整个产业结构的转型提升。
记者在浙江省工商局最新发布的这份市场主体数据中发现,浙江经济已经出现了结构性的改善。
数据显示,8月份,浙江全省新设企业户数处于前五位的行业分别是批发零售业6690户,制造业4278户,租赁与商业服务业2511户,科研与技术服务业1161户,建筑业872户。第三产业占比明显超过第一、第二产业——足见科技创新对第三产业特别是信息、科技类新兴产业的带动作用。
创新“牵引”的同时,生态之于转型的“倒逼”作用也开始显现。
今年,一场史无前例的“治水战”在浙江打响,不符合生态环境标准者,或停产关门,或转型升级,倒逼机制的形成,大大推进了民营企业转型升级的步伐。
为承接产业转移,浦江建设了4个高标准生态园区,其中总投资2.28亿元的水晶产业园,仅环保设施投资就达2300万元。“纺织之乡”绍兴柯桥,印染企业全部搬进工业园,实行“刷卡凭指标排污”,得益于严厉的环保“高压”,上半年绍兴市柯桥区规模以上印染企业的产值和利润均实现了增长。
不仅如此,诸多民营企业也积极引进先进科学技术,淘汰落后产能与技术,自觉抵制工业污水违规排放,实现企业可持续发展。
浙江东大水业集团投入近4000万元研发出聚四氟乙烯中空纤维膜,可在瞬间把污水变干净,已经应用于电镀污水处理、垃圾渗漏液处理等工程。湖州伊唯尔实业和德清泰豪萤石矿业两家公司自觉改变传统落后的生产方式,放弃未开采的三分之二矿山资源,转型开发温泉项目,主动减少污染。
治水,表面上是水环境问题,本质上是发展方式和产业结构问题。治水先治企,浙江所走的路,正是用好环境倒逼机制,倒逼企业向“高投入、高技术、低能耗、低污染”转变,通过治水,把政策的引力、市场的压力,最终汇聚成转型升级的动力。
“牵引”、“倒逼”之外,还有“助推”。
腾笼换鸟、机器换人、空间换地、电商换市,名企、名家、名品。年初,浙江省省长李强在省十二届人大二次会议上表示,今年,将继续打出转型升级的组合拳。如今,“四换三名”工程可谓成效初显——“机器换人”、“电商换市”成为浙江众多民营企业转型的共识,其之于整个经济转型升级中的作用也日益显现。
绍兴龙聚纺织公司因为启动了跨境电子商务,尝到了发展的甜头,如今品牌已经占领淘宝网“毯子”关键词搜索第一名;浦江为乐家纺有限公司开启网上销售后,增加了直接面向国际客户的定价和经营能力,获取的贸易订单更多;宁波妈咪宝婴童用品制造有限公司试水产品网络销售,销售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
与此同时,“三名”工程也得以顺利推进。
9月,浙江省“三名”工程第一批企业开展试点,首批共38家。工程的实施,有效改变了浙江民营企业“三多三少”状况,引导企业在技术、管理、制造方式、商业模式上实现了创新。
体征3:健康的“身体基本面”下,新讯号频传
可以肯定,目前浙江民企发展的基本面不错,且这种健康向上的态势正是政府和企业主动转型的结果。诚如任何事物都有一个发展的过程,除了基本面健康向上,不少人发现,当前浙江民营经济发展中还传出了一些新讯号。比如经济增速有所降低,但仍保持较高水平;比如推动增长的主要力量逐渐转向依靠转型升级、生产率提升和多元化创新;又比如服务业比重提升,并渐超第二产业……这些发展中的新讯号,意味着什么?又反映出怎样的经济新动向?
求证:中高速、优结构、新动力
结论:折射经济“新常态”
从这次“百名工商干部进千企”活动的调研结果以及浙江省工商局的最新市场主体数据资料都可以看出,当前浙江民营企业整体状况良好。不过,在良好的基本面下,民营经济发展还传出了一些新讯号。记者留意到,这些新讯号,折射出的正是“经济新常态”下的种种特征。
根据数据显示,2014年二季度,国内生产总值(GDP)按可比价格计算同比增长7.4%,浙江全省生产总值 (GDP)17978亿元,按可比价格计算,比去年同期增长7.2%——可以发现,两者增速都已由过去的高增长常态换挡至中高速增长的 “新常态”。
什么是经济新常态?目前,对这一词语最普遍的解释,是指当前经济正进入增长换挡期、结构调整阵痛期和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三期叠加”阶段,这个阶段,主要有四个特征,即中高速,经济增速换挡回落、从过去10%左右的高速增长转为7%到8%的中高速增长;优结构,经济结构发生全面、深刻的变化,不断优化升级;新动力,经济将从要素驱动、投资驱动转向创新驱动;多挑战,面临新的挑战,一些不确定性风险显性化。
而从当前浙江民营经济的发展过程中,都能找到上述特征的影子。比如,中高速。
记者留意到,实际上,对走在市场经济前沿的浙江而言,经济增长从2008年金融危机后就开始告别了过去的 “高歌猛进”,进入中速增长的态势。只不过,速度下一个台阶,质量却更上一个了台阶,结构的优化更为明显。
何为结构优化?浙江省委政策研究室副主任郭占恒对此曾有过一番解释:老常态下的经济增长主要由劳动力驱动,而今将转化为以技术为核心的全要素推动,产业结构也在调整,之前以工业为主,今后将更多依靠服务业,尤其是生产性服务业。
这一点,浙江省工商局的最新市场主体数据也可供佐证。
记者从数据中留意到,浙江市场主体正从“数量型”向“质量型”转变。截至8月,企业在册数比去年同期增长16.35%,在市场主体中的占比从去年的28.1%提高到29.8%,企业注册资金的增长(23.00%)快于数量的增长(16.35%)。特别是注册资本由实缴制改为认缴制后,注册资本大幅增加,其中私营企业注册资本总额3.52万亿元,同比增长29.95%。
不仅如此,在浙江的新设企业中,很大一部分增长都来自于第三产业。这显示了浙江产业结构正从“二三一”向“三二一”转变。记者注意到,截至8月,浙江在册市场主体的产业分布中,第一产业的占比为2.10%,第二产业占比为39.11%,第三产业占比为58.79%。
从全省来看,体现知识经济、创新驱动等“软实力”的行业也呈现出爆发式增长,截至8月,教育、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等行业的企业数量同比增幅分别为 26.63%、26.36%、19.15%和20.21%。与此同时,与金融相关的行业,如资产管理、财富管理、金融服务外包等,这类新兴行业企业数量也同比增长6.67%。
结构优化的趋势,在“百名工商干部进千企”活动的受访受调查企业中,也表现得相当明显。
8月中旬,第十一调研组在丽水遂昌走访企业时发现,面对新技术、新思潮、新业态带来的冲击,当地企业在守住传统阵地的同时,从缩小生产规模、开发新产品、加速产业整合、加大产品科技含量等角度入手,不断寻求变革创新,结构调整方面的成绩可圈可点——
有的企业整合上下游资源,加深产业纵向一体化程度。比如,当地的纳税大户元立集团在做好金属制品主业的同时,尝试通过收购矿山、发展钢材贸易、开拓电动车市场等手段,延伸产业链条,提升企业核心竞争力,目前已初见成效。有的企业打破地域观念,开辟差异化竞争新领域。比如,矿山公园曾经是遂昌金矿的主要利润来源,然而,受大环境影响,今年的经营形势大不如前。为此,公司及时改变经营策略,将目光转向金华、温州等地区,大力发展“周边散客拼团游”,并通过“免费开放日”、影视拍摄、挖矿体验等提升人气,与周边景区形成了差异化竞争。还有的企业通过精耕细作专门领域,依靠技术门槛取胜市场。比如,丽水首家上市公司凯恩特种材料公司以特种纸为起点,专注技术深化,保持产品在3G通信、高铁设备和电动汽车等在内的新兴电子行业中的竞争力,成为目前全球范围内仅有的两家能够系列化生产电解电容器纸的厂家之一。
此外,还有企业通过创新分销渠道,运用“遂网模式”打破市场边界。比如,遂昌网店协会的成立,使最传统的农特产品与最时尚的营销方式拉起了手,促进现代技术与传统产业融合,实现了农耕文明和信息文明地有效嫁接,这种模式正在被当地越来越多的农民所接受,给山区经济带来了春天。
如今,由于处于经济增长换挡期、结构调整阵痛期、前期刺激消化期“三期叠加”阶段,经济新常态下,浙江民营经济发展的新讯号已然逐渐显现,但诚如一枚硬币的两面,浙江的改革发展稳定任务之重前所未有,矛盾风险挑战之多也前所未有。
为此,与中央步调一致,地方政府的宏观调控也不再是大水漫灌,而是精准发力,重点调控。记者留意到,以“四换三名”为第一步,今年浙江经济已悄然开启了 “再平衡”,创新驱动、五水共治等等政策的组合拳也相继打出。
而接下来,建设两美浙江建设、全面深化改革、加强创新驱动、推动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一系列组合拳、推行全省城镇化、加强依法治国加强社会和谐稳定等等,一系列旨在促进“再平衡”的举措还将继续予以推进。




(资料来源:浙江省工商局)
体征4:“新常态”下,症候不少
经济新常态,其实是一个“危”、“机”并存的阶段。
所谓的“危”,是指在这种状态下,会有各种交织的矛盾和困难。
比如,之于“新常态”,非常重要的一个特点就是经济增长速度放缓。而放缓的影响体现在方方面面:产业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社会融资规模减少,实体经济获得的资金出现下降……
除此之外,“新常态”下的挑战还体现在产能过剩矛盾趋于突出;生产要素成本加快上升;企业创新能力不足的问题日益显现;财政金融风险有可能增大等等方面。
此间,更有学者表示,经济发展中遭遇的一些“陈年旧疾”,可能会比以往更甚。事实是否真的如此?民企又面临着哪些突出的“症候”?
求证:要素匮乏、环境缺失
结论:矛盾、风险、挑战之多前所未有
新常态下,浙江民营经济将面临不少机遇,也将遭遇更多风险、困难和挑战——在这次“百名工商干部进千企”活动中,这种预判已经得到了证实。各个调研组通过走访了解发现,尽管目前经济基本面向好,但民营企业面临的困难和矛盾依旧复杂而多样。
比如,在温州走访时,第三调研组了解到,当地企业基本能维持生产和生存,但短期内仍然存在着 “三个难以改变”:企业订单不足难以明显改善,小微企业盈利能力微弱难以明显改善,企业信心难以明显提升。
不少企业代表在座谈时指出,2008年上4万亿投资时的贷款压得企业喘不过气来,现在,企业的利润还不够归还贷款,虽然招工难的情况有所缓解,但劳动密集型企业的用工成本仍高居不下,新劳动法又对劳动力的赔偿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企业压力很大。
同时,企业转型难度大,意愿不强。当前,对于小微企业来说,企业资金紧张,技术人员缺乏,订单需求不济,企业仍为生存奔波,无心转型;对于规模以上的大企业来说,虽有资金、人才等优势,但转型方向不明,土地资金紧张,也不敢冒然尝试转型。
除此之外,假冒伪劣等恶意竞争也不容忽视。
不少温州企业反映,经过多年的诚信经营,企业在行业里树立的较好口碑来之不易,但当前市场上仿冒、伪造、以次充好等恶意竞争等情况使企业失去了较多市场,加之当前订单不足,无异于雪上加霜。
如何解决这些问题?第三调研组经过分析后给出相应建议:对企业多做正面宣传,特别是对好的企业要公正、公平,减少报道负面信息;在加强行业自律方面多给予指导;加强基层执法力量配备,加大假冒伪劣商品打击力度。
又比如,在嘉兴和绍兴走访时,两个调研组均发现,土地资源紧张和行业无序竞争成为制约企业发展的重要因素。
不少桐乡企业向第五调研组反映,由于土地资源紧张,工业用地审批难度大,企业转型和再发展缺乏足够的土地保障。比如“金鑫皮革”等企业整体搬迁工程缺乏用地指标,“天诺塑木”因为没有用地,只能租用他人厂房进行生产。
在柯桥,对很多企业来说,土地指标同样是苦苦难求。
第六调研组了解得知,近年来,绍兴市柯桥区民营经济发展迅猛,对土地的需求量相当大,但企业用地只能通过征地解决,而征地往往牵涉农民利益,时间长、成本高。另一方面,虽然有关部门已出台盘活闲置土地的政策,但由于没有具体的强制措施,致使闲置土地难于盘活,出现“有地的人不开发,要开发的人无地用”现象。不仅如此,还有企业反映土地审批办证时间长、关卡多,挫伤了企业用地积极性。而没有土地使用证,办不到建筑施工许可证,就不敢进行现场施工,房地产证更不能办理,企业无法抵押贷款,也难以享受到国家的有关扶持政策,严重影响发展。
此间,针对土地紧张问题,调研组认为,可以通过深入实施“空间换地”工程,鼓励高效用地,通过新建、扩建、翻建等方式提高工业用地容积率,实施“退低进高”、“退二进三”,促进土地利用科学化,进一步盘活土地资源。
不仅如此,一些民营企业在发展过程中还面临着行业无序竞争的问题。
在桐乡,30%接受调查的企业认为无序竞争对企业发展影响最大。有企业表示,当地一些企业没有钢结构生产资质,却采取挂靠名义进行生产,损害了有资质企业的利益,造成不公平竞争;皮革等创意设计容易受仿冒,侵害了企业利益。在柯桥,随着外贸出口份额不断下降,内销竞争加剧,行业内又缺乏有效的管理与监控,企业间出现了价格等恶性竞争现象,当地的支柱产业——印染、纺织行业产品附加值低,同质化严重,竞争力弱。
“促进有序竞争,促进企业加强行业自律是其一。即发挥行业商会(协会)作用,建立完善规范的制度体系,避免行业弊端,以行业商会(协会)来管理、制约行业中的价格恶性竞争,努力促使本行业的价格合理、产品创新。”对此,调研组建议,“促进企业抱团发展是其二,即实行联合抱团闯市场的策略,既能增强联合抵御风险的能力,还能达到企业发展的‘放大效应’。整合企业资源,实行优势互补是其三。即采取资产互用,信息共享,资金互通,订单共做,人员互助等方式进行松散型联合。鼓励组建企业集团是其四。即以产业为单位,以资本为纽带,建立符合现代企业制度特色的企业实体,组建若干企业集团,实现一体化紧密型联合。”
在舟山、丽水,还有企业反映政府出台的部分政策条条框框太多,制约了企业的发展。尽管大部分企业对政府的帮扶工作表示赞许,但也有企业反映部分政策对民企有严格的限制。
一个典型的例子来自舟山中昌海运有限公司。
该企业负责人表示,目前国家出台的老旧船舶淘汰补贴所设条件大都为大型国企量身定做,民企根本达不到标准,也就享受不到这一优惠政策。另外,当前对一些利润相对较高的外贸运输招标时,要出具船舶的产权证,但绝大数航运民企都是通过船舶抵压进行融资,产权证在银行,这样一来,也就丧失了参与招标的资格。
“尽管企业的生存主要由市场决定,但政府必须在宏观上加强管理。”对此,第九调研组在随后给出的建议中表示。
作者:市场导报首席记者 夏燕
总第20期 2014年10月17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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